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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8/8页)
要两小时才会回到德国别墅。    她束手无策,感到如果她一定坚持要叫一辆马车,朱利叶斯或许会变脸,当众大吵一场。    朱利叶斯又在给自己斟酒,吉塞尔达意识到他已经醉得很了,完全忘了应该给她斟酒喝。    她鼓起勇气对布莱克特先生说:    “你由伦敦来的时候道路很糟糕吗?”    “不,夫人,今年这个的候的道路比任何时候都好,我可以高兴地说,比去年要好多了。”    “我知道世界上这一带的路几乎是不能通行的,”吉塞尔达说。    “那倒是真的,我已经体验过几次极不愉快的旅行,”布莱克特先生回答说。    他们俩都尽力表现得象受过教育的文明人那样,可是朱利叶斯在那杯黄汤灌进肚后,却说:    “你所有的旅行,布莱克特,对别人来说都是令人不愉快的。那就是你的专业,不是吗?”    没有回答和反响,于是他使劲拉铃唤人。    “让我们吃晚饭。布莱克特认为这是我将会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的最后一顿体面晚餐,可是别笑得太早,嘲笑反过来就要轮到他头上了!明天他将夹着尾巴滚回伦敦。”    “我向您保证,林德先生,我宁愿带钱回去,也不愿带您回去,”布莱克特先生说,好像他是被驱使着回答似的。    “那恰恰就是你会得到的!”朱利叶斯回答道“我的钱!”    吉塞尔达绞尽脑汁在思索,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难道他真的主观臆断,如果他向她求婚…她肯定他会这么做一一她就会马上替他偿付债务吗?    谅必没有一个男人能从一个女人那里期待到这样痴心的反应,即使她象可怜的埃米莉·克拉特巴克那样堕入了情网。    那么,可能的解释会是什么呢?    在整个晚餐中,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迷惑不解了,对出现的各个问题找不到任何答案。    饭菜准备得很好,不会不引起人的食欲。这是可能吃到的最好的英国饭食,然而朱利叶斯吃得很少,碰都不大碰,老是一个劲地要了一瓶又一瓶的酒,吉塞尔达因为心中有事,感到焦虑不安,只少量地挑了点菜吃,可布莱克特先生却吃得很开心。    很显然,他自顾自将那顿饭从头吃到尾,对朱利叶斯的粗鲁态度和不断嘲弄不瞅不睬。    但当时的气氛很令人不快,吉塞尔达渴望着离开,渴望着逃往有理性的场所。    但是菜一道接着一道,她意识到朱利叶斯在订饭菜时决意要让她留下深刻印象。    最后,好像连布莱克特先生都不能再下咽了,最后一道水果甜点心终于端了上来,逐一送上了咖啡。然而,几乎使吉塞尔达感到绝望的是,时间才刚过九点不久。    “只要我一喝完咖啡,”她心里盘算着.“我就离开。”    她一边盘算着,一边看了看朱利叶斯,得到的结论是:朱利叶斯现在不可能阻拦她。    他伛偻着靠在桌上。旅馆侍者已将一只纲颈白兰地酒瓶放在他面前,他的手不停地伸出去,为自己倒一杯又一杯的白兰地。    吉塞尔达开始纳闷:难道真有人能喝这么多酒而不至于醉倒在地、人事不省?    她曾经听说过绅士们在宴会后醉倒在桌下,却从来没真正实地见过这种情景。    可是现在,她想,朱利叶斯醉得失去知觉只是时间问题了。    她已经不想说话,朱利叶斯在刚开始吃晚饭时说话不多,现在却滔滔不绝了。    他粗声大气、含糊而又不连贯地发表长篇宏论,反对催讨债务的种种不义行为,特别攻击了当绅士们无力偿付债务时强迫他们进监狱的那些鼠辈。    “那是你想送我进去的地方,布莱克特,”他说“可是老兄,那也会是你失望的地方!”    他又喝了一口酒。    “过几个小时,你将匍匐在我面前,谄媚地搓着双手,代表你的委托人请求我继续惠顾你们那些该诅咒的低级店铺。”    他突然一拳打在桌上,震得酒杯和刀叉餐具叮当乱响。    “你们那样想,就要犯大错!要是我会愿意再踏入你们那些臭气冲天的酒馆一步,我就不是人。到那时,你们就会清楚,你们已经把自己弄得多么惨,闹了多么大的笑话。”    “你怎么能偿付你欠的钱呢,林德先生?”吉塞尔达问。    她感到这可能是一个会对她产生不良反响的问题。    然而在同时,她也下定决心,既然晚饭已经结束,她就要离开房间,请楼下的一个侍者去替她找一辆出租马车。    “问得妙,这是一个好问题,巴罗菲尔德夫人,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!”朱利叶斯回答道。“你是一个聪明女子一…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,可是,我还是…不打算回答你。是的,还是不。我想我们再等几分钟。”    “再等几分钟?”吉塞尔达不解地问。    “再等几分钟,”朱利叶斯乜斜着醉眼说“到那时,你们在自己面前见到的,将不是一贫如洗的朱利叶斯·林德,不是一个腰无分文、可怜的债务人…你们想想,在这儿的将会是谁?”    “我不知道,”古塞尔达回答说“会是谁?”    “林德赫斯特的第五代伯爵…不是别人,那就是我!第五代伯爵…你听见没有,布莱克特?现在,你总该知道你为什么将要独自返回伦敦了。”    吉塞尔达呆若木鸡。    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那怎么可能?”她问。    朱利叶斯伸出醉得哆哆嗦嗦的食指,瞄向时钟。    “啪…啪啪!”他说“只要小小的一声‘啪’…第四代伯爵就会倒下死去!死定了,八匹马拉都救不回来了!”    吉塞尔达惊得忽地站了起来。    她走的动作迅速猛烈,将自己的椅子都碰倒了“哗啦”一声撞到地上。    旋即她拉开雅座的门,跑下黑暗的楼梯。    她跑过了几位吃惊的侍者,冲出前门,跑到街上。    紧接着,她两手提起裙袍,以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的速度,飞快地向前跑去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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