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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4/4页)
”    钱管家挑起银眉。“哲学?”    “不是你死,就是我活的『生存哲学』。”宁海一语双关地说。    陆静深冷哼一声,对宁海的言词嗤之以鼻。“罗嗦什么,快把她赶出去,钥匙也不准给她!”    不理会陆静深幼稚的叫嚣,宁海像一只偷着腥的猫儿那样,语调欢快地弓着乌溜溜的眼道:“瞧,我是个和平主义者,他却想要战争。你能怪这房里一大早就充满烟硝味吗?”    陆静深正想嘲讽一句,却听钱管家面不改色地说:    “原来太太想要以战止战。”    一句话,男主人被口水呛到,女主人则大笑出声。    “钱管家果真是个明白人啊。”宁海一边笑着,一边走出卧房,准备下楼觅食去。她边笑边道:“等会儿先生盥洗好了,请他下楼到餐厅来,我等他一起吃一顿和平的早餐。”    “这有点难。”钱管家为难道。自从失妹瘁,先生从来不在卧房以外的地方用餐的。    “难?”宁海顿住脚步,回头看着陆静深的侧影,扬声问道:“陆静深,你今天得下楼吃饭,不然我就会上来陪你——不过到时我可不保证你的碗里只会装着陈嫂的拿手好菜。”    “不然你想放什么到我碗里?砒霜?”陆静深冷笑地回敬一句。    “砒霜?原来陆先生喜欢这味调味料?”宁海笑道。“可惜我没把潘金莲当偶像,陆先生身材高眺,似乎也不适合走武大郎的路子。身为一个和平主义者,我强烈希望能在餐厅里见到陆先生,待会儿见。”    说着,宁海脚步轻快地下了楼,独留陆静深僵站在卧房里,全身肌rou紧绷得几欲颤抖。    钱管家担心地上前一步。“先生?”    陆静深重重地吐了几口气,没有回话。    钱管家以为陆静深异常的沉默,是因为宁海让他生气了,然而当他走近,看见了他的表情,这才明白,原来这沉默里,除了愤怒以外,还有几分对宁海的不解与无奈。    “这女人未免太过分了!”在浴室里盥洗时,陆静深喃喃抱怨。他知道钱管家正在倾听。话才出口,忍不住又说了一句:“她以为她是谁?一再挑衅也就算了,竟然还敢反过来命令我?待会儿见?我就偏不下楼去,看她还有什么手段!”    他完全没意识到,自己这番话有多么孩子气。    若是从前的他,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斗气话的。天海集团的继承人不会轻易表露情绪,更不会放任自己被人cao弄。    而宁海现在所做的事情,绝对是cao弄。    “战争与和平?真是笑话,她分明就是来挑起战争的,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和平主义者…”    陆静深恼恨地说着,没看见到钱管家正露出颇为怪异的表情看着他。    这种幼稚的口吻、青少年般的冲动,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陆静深身上了。    在人前,他总是成熟稳重、理性自制,几时表现出这稚气的样子,现在他简直就像是个在学校被人欺负的幼稚园小朋友,回家后向父母亲叨叨叙述不平事。    陆静深每说一句宁海的可恶之处,钱管家的眉毛便抖一下,到后来,差点连刮胡刀都拿不稳,险些割了陆静深的脖子——幸好那手及时稳住,但也足够惊险了。    浑然不觉方才惊险的陆静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换衣服时,他忽然问:    “钱管家,你觉得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    她,当然是指宁海了。    这问题,钱管家不是没想过。    在他来看,宁海是一个很复杂的女人,她的行为充满令人费解的谜。    有时她让人感觉很冷漠,一双黑眼总带了点距离在观察着别人,浑身透出一种疏离感。    有时候她又表现得过分造作,像是在戏台上表演那样,做出一些夸张的举动,极可能只是想激怒他人,或者纯粹是为了某些恶趣味?    但偶尔,他也曾看过她流露出些许怜悯,彷佛深深同情着先生的遭遇,可下一秒她却又能说出让人心脏病发作的话,令素来冷静自持的先生怒火狂燃。    人如其名,这个女人…确实就像海。    啊沉于海上的船员,风平狼静时会爱上大海的辽阔;狂风暴雨时,则又身陷死亡威胁中。    如今陆静深浮沉其中,钱管家不确定宁海是会为他带来海阔天空的平静,抑或是来上一场凶猛的海上风暴?    不管是哪一样,这屋子里的人想再继续过去的平静,已是不可能。    宁海…她并非那种宁静的海洋。    思虑良久,钱管家才正色地说:    “宁小姐…太太她是个很难评价的人,身为下人,我不能,也不应该随意批评主人家,请先生别问我这样的事。”    没想到钱管家会这样回他的话。陆静深对他一向十分信任,是以没有隐藏自己对宁海的复杂感受。    微微叹了一叹,他有些疲惫地道:“她那样挑衅,不过是为了激怒我。”    这一点,陆静深不是不明白,只是她的手段有时真的让人很上火,是以就算心里明白,却还是忍不住被她一再刺激到。    “我不明白的只是,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在钱管家的倾听中,陆静深喃喃自问。“我们素不相识,我怎么过日子是我自己的事,她为什么一定得要介入?而且介入得还这么蛮横!镑过各的,难道不好吗?”    镑过各的,还算是一对夫妻吗?听到这里,钱管家忍不住岔开话题:“先生打算下楼用餐吗?”    “那不正好顺了她的意?”陆静深再清楚不过地道:“最可恨的是,我若不去,同样也是顺了她的意。”    那样她就有理由进他房里来,再度对他开战了。    宁海真的让他进退两难了,陆静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,才能保住自己残存无多的自尊和颜面。    “战争与和平,是吗?”陆静深决定道:“既然如此,她要战争,我就给她战争。”    听到这里,钱管家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。    战争啊…两个好战的人,就算想伪装成和平主义者,终究难掩本性吧。    这屋里的人谁不企望和平,偏偏等来的却是战争。    唉,事情怎会演变成这个局面?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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